斯塾文萃 | 贺妍妍——《乖，不乖》

乖，不乖
贺妍妍

“你先叫我声大哥，我就帮你把这桶水提过去；那你先叫我声大哥，我就让你多吃点饭；你把我叫大哥，我就帮你把家里的活都完……”你一定想不到，这是我对我奶奶说的话，在长辈眼里应该叫：没大没小。可是在我心里，奶奶和我算是“铁姐们儿”

上了大学之后就很少回老家，寒暑假的时候也想着找个兼职赚点小钱，不能说是补贴家用，至少能略微减轻爸妈的负担，所以与奶奶一起生活的日子就少之又少。时间可不管你忙不忙，它可总是忙着跑，一刻也不舍得停下。最近奶奶的头发变黑了，也变得浓密，眉毛同样也是。对，你没看错，就是这样，原因是医生开的救命的激素类药物，具体是什么我也叫不上名字，很长一串。每种药都有自己的任务，但是它也不能控制自己坏的一面——是药三分毒，如果它有五分，那也得吃，不吃就小命难保。

满打满算，奶奶吃药也将近10年了，从开始的几粒药，到最后的不止几粒，病例上一行也写不完病的名称，那就换行继续写，像是不要钱似的，但是，但是要命啊！大约在前年，她的新病名登上“榜单”：Ⅱ型糖尿病，从此便与糖无缘，这可能是大多数年轻时爱吃糖的老年人都会患的一种病，至少奶奶是这样。亲戚家有人结婚，她总会带一些喜糖回来，全部塞在一个小瓶子里，我发现一个特点，那些棉花糖，软糖，奶糖……也就是她认为的好糖永远都是在最下面放着，有次我问她为啥这样排列，她讲：“你平时不在家，家里来小朋友我就拿上面的糖哄娃呢，然后你回来就能吃下面的，要不然好糖你就吃不上了。”我还没吃糖就感觉心里齁甜。

每次我回家都会让她有种“压迫感”因为我会上网搜一大堆“抗糖人”所谓的规矩：不能吃白米粥，不能吃糖油混合的食物，不能吃的太多米饭面类，不要嫌浪费而把饭硬吃完，要多吃蔬菜尤其是南瓜，绿叶蔬菜，豆类，奶类……她也是“乖”，我在家的时候是很注意这些的，但是每次我打电话过去突击查岗的时候，她总是唯唯诺诺的说：你爷要吃面呢然后就做了面。几乎每次都是，如果不是面就一定是煎饼，原因很简单：因为我爷爱吃。有时候和她开玩笑就说：如果世界上你是第二名听老头话的女人，那应该没人排第一。一年四季就像她们俩的煎饼面条一样被吃完了，也不感觉腻，因此，爷爷也患上了糖尿病，有时候还比奶奶的血糖高，让我很是“生气”，记得还因此发了一次朋友圈，以表我的敢怒而不敢言。

我爷爷是老顽童了，但是我的话偶尔还是听的，我给他说南瓜可以吃，豆类奶类可以吃，第二天他就上街买了200多块钱的南瓜，对！一斤一块钱，可见他是下了血本的，准备把血糖给吓住，但是第三天我“查岗”的时候，就扛不住了，面条又上饭桌了，真是老顽童。

我和他俩总是没大没小的，但是又相互牵挂着，他们会告诉我他们那个年代的顺口溜：七月枣，八月梨，九月石榴晒破皮……夏吃槽头冬吃臀……我告诉他们当今社会的迅速发展，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，我在网上看见大千世界的美丽，我都想带他们去看看，看苍山洱海的相依相偎，茶卡盐湖照出天空的绝境之美，去西藏看布达拉宫的震撼，会在路上遇见虔诚的信徒，三步一叩的去往那里，祈求一生的平安。我耐心教会他们智能手机的简单使用，打电话告诉他们今天气温高，中午别往外面跑，一会有雨，出门记得带伞.....

我们各自有自己的生活习惯，相聚便相融，离散也似常相伴。

“奶奶，如果我将这篇文章用普通话读给你听，你可能也不太明白，但是我用我的行动表现出来，那样你啥都明白。”

作者简介

贺妍妍，笔名星空。西安市未央区作家协会会员、陕西大学生优秀文化联盟直属会员兼绿色发展中心主任，文学爱好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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